木心文学回忆录

1、做生活的导演，不成。次之，做演员。再次之，做观众。——木心《文学回忆录》

2、因为艺术是超越哲学之上的。哲学非但不能解释艺术，而且不配解释艺术。

3、莫扎特的音乐，悦耳动听，许多人以为懂，其实太难懂了。难在哪里？难在它有那种气质品格。气质，还有待于提升品质，性格还须见诸风格。我们判断艺术，要看在它的品质与风格。(500)

4、文化，是一个概念，文明，不是一个概念。现在，我觉得，文明、文化是一个含义，文明不能包括科学技术，科学技术高明，不等于文明高明。从前用刀杀人，现在用枪杀人，文明吗？更野蛮。

5、大的叛逆，要找大的主题。攻击上帝的，是尼采。攻击宇宙的，是老子。他们从来不肯指具体的人、事。(木心文学回忆录)。

6、现代派就是装疯卖傻，让那些比他们更疯更傻的人叫好。(784)

7、“比喻，总是跛足的。”(这句话不知谁说的，在哪里看到过)摆脱比喻，直接说，大前提：知识本身就是高强度的压力。我讲文学史，是一种压力的传授。我们讲了四年，正在承受压力，许多人受不了，回家了。他们有乡愿。

8、7)康德的判断：“对自然美抱有直接兴趣，永远是心地善良的标志。”此话可以反说，凡已不复善良者，乃对自然美丧失了直接的兴趣。--木心

9、亚米契斯《爱的教育》。我国已将此书列为初中生必读书目。大学生朋友们仍然值得一看，甚至为人父母后，也仍然值得一看。强大的国家，必有强大的教育。如何爱，爱谁，怎么爱，我们的一生似乎都在学习。

10、木心：中国那时是假戏真做，未来主义是真戏假做。不要吃奶油，他是吃饱了来的。中国闹“文革”，是真的面包也不许吃。

11、中国文学两大致命伤：一是无法翻译，二是地方性太强。

12、四十多年过去了，我又想说——其实没有哲学，只有艺术。你去听贝多芬、勃拉姆斯，随时听到哲学，鲜活的哲学。书上的哲学，是罐头食品。这一点，克尔凯郭尔一下子超过了前面的哲学家。

13、友谊、爱情，都是天堂，都需要一个“别人”：你能没有“别人”吗？罗密欧即朱丽叶的“别人”，反过来也是——你能没有别人吗？《欢乐颂》有词：只要世界上还有一双为你流泪的眼睛，你快来参加这欢乐的宴会。如果没有人愿为你流泪，那么你就孤零零地离开吧。

14、一个纯良的人，入世，便是孟德斯鸠；出世，便是陶渊明。(462)

15、所有伟大人物，都有一个不为人道的哲理的底盘。(P351)

16、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木心

17、他是整体性的渊博。社会结构，时尚风格，人间百态，什么都懂。法国小说家中要论伟大，首推巴尔扎克。他的整个人为文学占有，被作品吸干。人类再也不会有巴尔扎克了。所幸我们已经有他。(567)

18、萨特不但老实，而且聪明。他明白，自由选择的那个人是没有支撑点的。我存在，别人也存在，每个人都有他的思想和意志，都有“主观性”。所谓社会，就是“主观性”的森林，人人都是其中的孤独者。(904)

19、只有从宇宙观而来的世界观、人生观，这才真实恳切，不至于自欺欺人——老子的哲学，特别清醒地把宇宙观放进世界观、人生观。老子看君、看民、看圣人、看大盗、看鸡、看犬，从宇宙的角度、宇宙的眼光。(P172)

20、法国朋友说，当一个地方与你太像了的时候，这个地方对你不再有益。——木心《德国》

21、很多人的失落，是违背了自己少年时的立志。自认为成熟、自认为练达、自认为精明，从前多幼稚，总算看透了、想穿了。于是，我们就此变成自己年少时最憎恶的那种人。——《鱼丽之宴》

22、守望的温度是文化赋予的，而文化的温度也正由一位位守望者的坚守而绵绵不息，流淌在灵魂里，飘荡在风中，在一切经纬度上编织着属于自己的网，穿过白天和黑夜，穿过山野和书房。

23、史诗中英雄美人的显著特点是：性格鲜明，不用太多的字句，写角色说的话、做的事，读者自然看到的性格。这是古典文学方法论，到今天，仍应看取、借鉴。莎士比亚用这个方法，司马迁也用这个方法。(46)

24、第二认识相关领域的几个知名人士找到跟其相关的文章或者购买其课程，掌握其思想战略战术的精华

25、说话，因为是一次性的，要让听者一下明白，就得简单明了；何况听课者又大多基础薄弱，就更不能不讲得浅显了。写作则不同，因为读者可以反复推敲思考，作者也会追求艺术效果，所以会更含蓄，更精炼，在文字中包含更多的空间，自然也就更难以理解。

26、13)说了等于不说的话才是情话。干了等于不干的杯才是圣杯。静了等于不静的夜才是良夜。--木心《十四年前一些夜》

27、我提这观点：一种主义和一个人一样，靠排他，总是寿命不长。所谓创作，是自我的完美、升华，要完美、升华，总要汲收，哪里能靠排斥别人。(836)

28、我同情他，爱他，忘不了这个俄罗斯血性汉子。

29、他们四个人为什么都不要体系？各有各的内因。我不分析。一分析，不也弄体系了？

30、当然要有思想。但要看是什么思想。不要图解。不要公式化、概念化。米开朗琪罗是在图解《创世记》？不要忘记，他伟大，是他都包了下来——是他在“创世纪”，创绘画的世纪。

31、拉远了。强行者有志。"文革"初，老舍、傅雷……决定去死。为什么？我不肯死。平常倒是想死，"文革"那么凶，我用老子对付："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结果呢，"文革"持续那么久。我跟老子说：老兄，你也料不到。

32、这都是历史上的大事情。我记得我二十三岁时，一个基督徒同学与我常常彻夜谈，我说：其实没有宗教，只有哲学。那同学第二天说：我差点失去信仰。说明她会想，我当时居然也这么说了。

33、凡是健全高尚的人，看悲剧，既骄傲又谦逊地想：事已如此，好自为之。一切伟大的思想来自悲观主义。真正伟大的人物都是一开始就悲观、绝望，置之死地而后生。(58)

34、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啊。——木心《云雀叫了一整天》

35、也许你要问：为什么艺术家一定要有所牺牲呢？

36、我喜欢西班牙民间舞，南美踢踏舞，特别喜欢印度古典舞蹈，有一种陶醉感，那是佛教的意思，但我不懂，所以看着好。艺术家和人类是意味着的关系。意味消淡时，有人就受不了。但在我看来，意味越消淡时，就意味深长了。

37、人性，近看是看不清的，远看才能看清。人间百态，莎士比亚退得很开。退得最远最开的，是上帝。莎士比亚是仅次于上帝的人。(P351)

38、打工，其实是为了接触人，看人。洗五十年盘子，不识人，什么也没用，只识盘子——这叫做知人之明，知己之明。(1009)

39、我十四岁开始正式写作，弄个笔记本，什么都写，不停地写——一写写到五十多岁，都算准备期。“文革”抄家抄走的，幸亏都是我准备期的。(1009)

40、金刚钻的前身是碳素，中国人叫石墨。经过亿万年的压磨，形成金刚钻，看起来好像归真返璞。前面所说的那个过程，就是——起始有了智慧，智慧又有了深度，然后变得俏皮，事事以幽默的态度处之，在无数次的谈笑间，你成熟了——这个过程，就像碳素受强力高压一样，金刚钻呢，就是陶渊明、莫扎特。

41、艺术家有一种灵智的反刍功能，他凭记忆再度感受从前的印象。这种超时空的感受是艺术家的无穷灵感。(P502)

42、(作者简介)范树立，笔名小林，桐乡市崇福镇人。曾供职于桐乡市文联，桐乡报社，担任《崇福镇志》编辑。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市作家协会、诗词楹联学会、丰子恺研究会、吕留良研究会会员。近年已出版《崇德古韵》《小林童趣》等多部著作。

43、“红学家”一个劲儿糟蹋《红楼梦》，我很不开心。所谓红学家，是一家老小靠红学、靠曹雪芹吃饭。(500)

44、贫穷是一种浪漫——我买不起唐人街东方书局大量关于屈原的书，就携带小纸条去抄录——上海火车站外小姑娘刷牙，是贫穷，浪漫。

45、5)初识你呀是个夜楼梯转角的一瞥唇涡或眉梢极微的某点特征我针刺似的感到可能酿生什么疯人院的铁门口用脚扫落叶去年秋天谁知世上有你喘不过气来的瞬间心中喝一声懦夫喘过来便轩昂而笑--木心

46、在木心不幸逝世一年后，因国内文学爱好者的多次恳求，陈丹青终于将当年自己记录木心讲述“世界文学史”的听课笔记，花了近一年时间重新整理打印出来，然后联系出版社出版发行，书名定为《文学回忆录》。陈丹青在《文学回忆录》书中的每篇讲稿前，都精辟地将文中的关键词句归纳出来，让读者能一目了然地了解全篇的主要内容。陈丹青在《文学回忆录》的后记中写道：“上世纪三十年代末，抗战初期，十三四岁的木心躲在乌镇，几乎读遍当时所能到手的书。其中，不但有希腊罗马的史诗、神话，近代以来的欧陆经典，还包括印度、波斯、阿拉伯、日本的文学。”在此道出了木心深厚文学功底的起因。因木心与茅盾家有点亲戚关系，少年木心读到的这些书籍，大部分应该是来源于茅盾的藏书。

47、最高一层天才，是早熟而晚成——不早熟，不是天才，但天才一定要晚成才好。(692)

48、年月即久，忘了浪漫主义是一场人事，印象中，倒宛如天然自成的精神艳史。深夜闲谈，托尔斯泰欲言又止：“我们到陌生城市，还不是凭几个建筑物的尖顶来识别的么，日后离开了，记得起的也就只几个尖顶。”地图是平的，历史是长的，艺术是尖的。——木心《素履之往》

49、海涅(1797-1856)交织的是爱美之心和同情心。他要是活到现代，会好得多，可以心安理得爱他那些艺术——幸福，就是心安理得地爱艺术。(616)

50、今天很难得。那么冷的天，世界文学史结束在很冷的一天。讲课要结束了。

51、7)愚夫的背后必有一位愚妇--木心《云雀叫了一整天》

52、总之，对生命，对人类，过分的悲观，过分的乐观，都是不诚实的。看清世界荒谬，是一个智者的基本水准。看清了，不是感到恶心，而是会心一笑。(930)

53、此外，木心还有大量论乐文字，它们分散广泛且多为只言片语。这些文字主要涉及对中国音乐与西方古典音乐的评述，以及对音乐伟大性的探讨。

54、生活是什么?生活是死前的一段过程。——木心

55、17)从未见有一只鹰飞下来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木心《即兴判断》

56、蚂蚁和蜜蜂，是集体动物。他们的所谓必然王国和他们的智能正好协调、合适：一个蚁窝、蜂巢，不会“他人即地狱”。

57、不消说，那些习惯了只用知识、逻辑去理解文学的人是不可能成为木心读者的。他们说木心的《文学回忆录》没有学术价值，我完全没意见。这本来就不是学术著作，木心也无意做学者。

58、鲁迅看港台文学，会喜欢吗？要骂的。可是鲁迅要救的孩子，喜欢三毛。鲁迅把希望寄托在未来，这就是他的未来。

59、在守望青春的日子里，有过迷茫，有过幸福，我一直相信，每个孩子都是神眷顾的孩子，都会有一个精彩的人生，笑面人生，定会收获更多的快乐。

60、无知的人总是薄情的.。无知的本质，就是薄情。——木心

61、艺术家要“迷人”，研究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巴尔扎克，拼命研究人。丹青也喜欢画人，一天到晚画人。

62、伪善，以物质换赞谢。善，天堂成银行，上帝是行长，天使是出纳，人们来取善与善报——慈善家都是高利贷者。(P85)

63、自知者明。我看到牛，想：好可怜。望过去一团黑暗。

64、首先，我认为，我们认为，相当，主观上，客观上，片面，在一定的条件下，现实意义，历史意义，不良影响，必须指出，消极地，积极地，实质上，原则上，基本上，众所周知，反映了，揭露了，提供了，可以考虑，情况严重，问题不大，保证，彻底，全面，科学的，此致敬礼。

65、不要放弃真实。这点仅有的真实没有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智慧，道德，战战兢兢活在这一点点真实中，我们靠这点仅有的真实活下去。(1036)

66、“咱们明天再来等。”何奶奶爱怜地把何小诺拥入怀中……

67、他(济慈)是诗之花，是个薄命的男佳人。他与雪莱、拜伦不一样，一味赞扬美，对人间世事概不在怀。不过他们那时的唯美，照我看，唯是唯了，美还不够美。(525)

68、17)晴秋上午随便走走不一定要快乐--木心《素履之往》

69、所有伟大的文艺，记录的都不是幸福，而是不安与骚乱。

70、《复活》特别重，老了读，最好。我还想静静看一遍。(651)

71、第7条：《红楼梦》集大成：有赋、文、诗、词、曲、传奇，且极富作者个性。曹雪芹的伟大，在两极都强：细节玲珑剔透，整体控制伟大。他的宇宙观是：释、道、色、空，他的叛逆是反孔孟。

72、中国诗人，要说伟大，屈原最伟大。他在残暴、肮脏、卑鄙的政治环境中，竟提出这样一首高洁优雅的长诗。他的《离骚》，能和西方的交响乐——瓦格纳、勃拉姆斯、西贝柳斯，法朗克——媲美。(152) 《少司命》、《山鬼》两篇最好，是中国古典文学顶峰之作，是贵族的。贵族，不是指财富，指精神。神，鬼，都是人性的升华。比希腊神话更优雅，更安静，极端唯美主义。《少司命》有如行书，《山鬼》有如狂草。其余篇幅，如正楷。(156)你只有找到精华中的精华，那整个精华就是你的。如果辨不出精华中之精华，那整个精华你都不懂。(156)一个巨大的断层。几乎没有一个当代文学家文中能够看到这些古代的影响，好像现代的中国人不是古代的中国人的子孙。“文化大革命”后，全断尽了。大悲哀。汉文化消灭了。国穷民穷，或可转富。精神文化一失，再也回 不来。(160)陶渊明，平淡到不在乎说。他非常明白他的诗同代没有读者，倒也心地放宽了。(163)什么是哲学？是思考宇宙，思考人在宇宙的位置，思考生命意义，无功利可言。忠、孝、仁、义、信，则规定人际关系。伦理学在中国，就是人际关系学，纯粹着眼功利。(165)读《史记》，当司马迁写出人物、忘掉儒家时，是他最精彩的部分。写屈原，以儒家精神写，不佳；写到”鸿门宴“人物，忘了儒家，大好！(166)中国哲学，我定名为”老年哲学“(西方哲学可以定名为”壮年哲学“)。其中，李耳的思想最透彻、孤寂、凄凉，完全绝望。他看破两大神秘：一是天，就是宇宙；二是人，就是生命。天，宇宙，是不仁。人，生命，是刍狗。这是李耳观察到最后，咬咬牙做出的判断。(169)后世奉《道德经》为道家的经典、兵家的韬略、法家的理论。我把《道德经》看作什么呢？是老子的绝命书，也是老子的情书。八十一章的第二十章，他破例哭出声来：“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只我一个彷徨无着落，去哪里呢？(170)只有从宇宙观来的世界观、人生观，这才真实恳切，不至于自欺欺人——老子的哲学，特别清醒地把宇宙观放进世界观、人生观。老子看君、看民、看圣人、看大盗、看鸡、看犬，从宇宙的角度、宇宙的眼光。一般书生之见、市侩之见，乃至学者、专家、大儒，都说老子消极、悲观、厌世。我说，正是一代一代的愚昧无知、刚愎自用，才使老子悲观、厌世、消极。(173)老子是阿波罗式的，冷静观照，光明澄澈。庄子是狄俄倪索斯式的，放浪形骸，郁勃汪洋。老子是古典的，庄子是浪漫的。老子是苦行的，庄子是享受的。老子是内敛克制，以少胜多，以柔克刚；庄子外溢放射，意多繁华，傲慢逍遥。(174)老子的文学性呢？语言直白，可是含蓄，这是很难的。几乎看不到还有别人能用这种文体。直白，容易粗浅，含蓄，就是晦涩了，老子直截了当说出来，再想想，无限深意，我喜爱这种文体！文学，有本事把衣服脱下来。多少有名的文学，靠服装、古装、时装，琳琅满目，里面要么一具枯骨，要么一堆肥肉。(177)话得说回来，哲学、文学，不可以拿实用主义去看。哲学、文学属于极少数智慧而多情的人，是幸福，是享受，和大多数人没关系。(180)孔丘的言行体系，我几乎都反对——一言以蔽之：他想塑造人，却把人扭曲得不是人。所以，儒家一直为帝王利用——但我重视孔丘的文学修养。(194)鲁迅那篇《非攻》，写墨子，写得很好，很幽默，但幽默救不了中国。独裁，专政，如是战乱的、短期的，可能是纯粹野蛮，像一场急性病；而帝制的长期的统治，一定得伪善，形成一套礼表法里的中国式的做法。(200)

73、木心说“嵇康若到现在，一定是一位大钢琴家~~”，那就奉上一首巴赫的《十二平均率》吧……

74、作为艺术，这部小说是不成功的。第一个问题：艺术品能不能图解思想？第二个问题：世界真是荒谬的？人生真是无意义的？第三个问题：如果是，我们怎么办？

75、我看哲学、伦理、儒家，都当它文学看——没有人说过。

76、整个古代的文化、艺术品，能留到现在，好危险哪！

77、凡事到了回忆的时候，真实得像假的一样。——木心《伊斯坦堡》

78、第8条：思想不是从书上传来的，是从风中送来的。马克思宣称过去的哲学是解释世界，他的哲学是改造世界。迷惑多少人。书斋里的政客，不适合做哲学家，他是个经济学家，一个乐观自信的进化论者。

79、你是艺术家，你就是人间的凤凰，一到哪里，人间的百鸟就会朝凤--你这凤凰在百鸟中是一声不响的。

80、5)人害怕寂寞，害怕到无耻的程度。换言之，人的某些无耻行径是由于害怕寂寞而做出来的。--木心